一月余烬

在堕落的五月,山茱萸和栗树,这些开花的叛徒。

〖旧物〗谎言

文/Rein


姬怜美有理由相信她长得像极了她的母亲,也有理由相信她的生父和叫姬乔翰的男人毫无关系。那是一头漂亮的绿卷发和一双娇艳美好的红蔷薇亲吻过的眼睛,而姬乔翰褐发褐眸。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一点。


可不管怎样她也并不相信。姬怜美知道,在自己病殃殃地躺在床上等待死神拿着他的镰刀来做客的时候,她也会坚信姬怜美是姬乔翰的孩子。是姬乔翰唯一的,最亲爱的女儿。


*


她一直对她还是女童时的事耿耿于怀,虽然姬怜美从不提及这些事,但他明了于心。是两人尚且天真时一瞬的对视,彼此的目光都到达清澈的水底将之尽收眼底。


葳斯基不得不在意姬怜美。

并非是男性对美丽女性的留意,或是有对姬怜美有任何情义。他们甚至应是将对方恨之入骨的敌人。明白这些的情况下,他还是不得不在意她。


当时姬怜美用冰冷漆黑的枪口抵住他的下巴,葳斯基不需要被迫仰着头看她。他和她在宽绰的会场的角落,宴会上没有人在意他们两,即使偶尔有人瞥见他们的背影,也只认为那是两人亲密的姿态。姬怜美的发丝凝聚着亮眼的灯光,她同他记忆中那样娇小,踮着脚也不及他的下巴。


空气堵住他的咽喉使得他无法开口,嘈杂的人声之中姬怜美与他自己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。他的喉咙干涩,欲说出的话附着在喉咙上几次也无法脱口。最终他沙哑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,葳斯基低声喊了一句姬怜美的名字,神色复杂。他是要质问她的,质问她为何要背叛这个国家,质问她为何要与他为敌。质问她,然后再试图给她说说深明大义。


会场的灯光变换令人眩晕,四周的灯光暗下来,集中在会场的中央。葳斯基扫了一眼姬怜美背后宽敞的场地,灯光正在那里变换。他们要跳舞了,他的脑子里掠过这样的想法,又将目光移回姬怜美的脸上。


她不在意他那显得心不在焉的眼神,只是更加用力将枪口往上抵,好像恨不能用枪管在他下巴上戳个窟窿。


然而一切都暗下来,包括姬怜美眼中对他无以复加的恨的光芒,都随着光线的散去而消亡。枪口抵住皮肤的感觉也褪去了,他看不清她的脸。姬怜美收回枪,笑容一如既往,她依旧称他为“哥哥”,语气轻快。


“爸爸真的很喜欢你呢。”


他似乎望见她的悲恸,在仍清澈却深不见底的漆黑水底。葳斯基终究无法不在意姬怜美,缠住两人的不仅是刹那间的对视,还有她入骨的恨意。


*


葳斯基有理由相信姬怜美恨他,恨名字叫做姬乔翰的男人,恨对她而言半点儿温暖都不剩的国家。他确信姬怜美恨葳斯基,在他们尚且年幼,他从她父亲的手里接过礼物的时候,在她离开一切孤独地回忆起父亲严厉地呵斥她的时候,她都是恨他的。至今亦是如此。


Fin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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